書畫同源 吾道尤遠——陳羿州書畫藝術欣賞

2020年01月15日10:03  來源:人民網-書畫頻道
 

時至今日,吾寫字已有卅余載。且垂髫之始,因父母工作較忙,就把我送到鄉裡教寫字畫畫的一個先生那,這樣一來可以代為約束管教,二來多多少少可以學點知識。我從小性格調皮頑劣,不喜歡聽從老師管教,因此應該也屬於問題學生,但因先生嚴加管教,寫字比同齡人好,經常可以代表班級參加同年級的書法競賽並且屢獲一等獎,給我這個不愛學習又調皮搗蛋的問題學生帶來了極大的鼓舞和自信,因此每到寒暑假我都到先生那學習書法繪畫,后來每年的全校硬筆軟筆一等獎都被我包攬,再到后來全縣的硬筆軟筆一等獎也被我包攬,因為有了這門手藝,也格外受到老師的鼓勵和重視,由此給我帶來的自信可能也是后來我考上大學的重要原因。

2002年9月,我考上了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繪畫系,專業讀的是繪畫插圖,插圖專業在當時還是個很新鮮的專業,因為插圖專業需要掌握的知識很多,所以專業課程學的東西比較雜,有國畫、水彩、書法、篆刻、油畫、版畫、設計、出版、表演、編劇、動畫等等甚至導演技能都必須掌握,所以我成了啥都不專業但又啥都懂一點的“萬精油”。

大學畢業后,我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成為一名書畫類教學節目的策劃編導,在工作的幾年中接觸到了很多書法家和畫家,也策劃編輯出版了一些不錯的書畫教學類節目,前不久到北京圖書大廈買書時還看到了我十年前策劃編輯的藝術光碟書刊,心中不免還略有一絲感動……但從我的書法學習來說,真正跨入書法這個專業的門檻還是在參加工作后,由於工作的便利,我可以策劃一些我自己想學但又沒有機會學到的東西,比如我策劃的由歐陽中石老師主講的書法經典教學系列等,讓我對中國書法史有一個清晰的脈絡梳理,由於從小寫字至今錯誤書寫習慣的養成,我開始了苦行僧般的臨帖,文征明曾說:“自書學不講,流習成弊,聰達者病於新巧,篤古者泥於規模。”為改掉一個簡單的錯誤書寫習慣,我花了十年時間,時至今日還在不斷糾正,這裡不是否定以前先生對我的教導,是我明白了書法作為一門傳承了千年的文化經典,要傳承必須先走進去,再走出來,方可有所成……

我學書不循常規,初學“二王”及孫過庭《書譜》,后學蘇東坡、祝允明、趙孟頫、文征明,猶鐘王寵。王寵是個才華橫溢而又至情至性之人。他屢試不第,隱逸野間,詩作中充滿憂國憂民、心系黎民情懷,故后人評其神韻之超逸,人品之高曠,非常人所及。他工詩及篆、隸,隨意作山水、花鳥,人物,山水多用青綠,尤喜作鉤勒竹兔與鶴鹿。王世貞在《吳中往哲像贊》中說:王寵“書始摹永興、大令,晚節稍稍出已意,以拙取巧,婉麗遒逸,為時所趣,幾奪京兆價”。王寵學虞世南和王獻之,醉心於他們“蕭散洒落”、“天真超逸”之風韻。他看到了世間俗書“媚姿”的弊病,在於過分追求熟練,熟而生甜,甜而生俗,書風的萎靡就不可避免了。

書法首先是寫字,如果寫的不是字,那就不叫書法,叫抽象畫亦或現代藝術。但書法又不僅是寫字,而是要寫出美來,寫出性格情感來。假如把文字內容之美排除在書法美之外,不僅會大大減少作品內涵,而且會顯的作品蒼白無力。王寵的書法就是將文字美與內容美結合的天衣無縫,八次應試未中,選擇了隱居,潛心詩書,逍遙林下,二十年讀書石湖之上,講業楞伽山中。正如其《行書札》中雲:“家中雖貧落,越溪風景日增日勝,望之如圖畫,獨此一事慰懷耳。”書為心聲,王寵的這種“不激不厲”的心境折射到了他的筆下——疏淡空靈而又逸筆草草。王寵高蹈出塵的心態養就了他疏淡秀雅的藝術審美心理,正如他的詩歌,隨處可見的是對隱逸的企願和對富貴生活之不屑,他以跌宕緩步的用筆傳達給我們寧靜、優雅、孤高以及與俗世的距離感。

我學畫因接受的是傳統應試入學,所以首先接受的是西洋畫的訓練,素描、色彩、透視、明暗、體積等都是必學的基礎課程。西洋繪畫以真實境界為美,畫面以真實的自然形象為追求。因為大學專業的要求,所以大學時期的寫生課程也是以油畫亦或其他綜合材料為主。平時因為常常寫書法,所以對中國畫有獨特之喜愛,大學時期課程安排並不是很滿,除了應該完成的專業必修課程,我們自己可以掌握的時間也格外充分。因此大學時期我就選修了國畫專業課程,這也算是我學習中國畫的開始,中國畫是按照中國人特有的表現形態發展而來的。中國古人寫詩大都抒發感受情趣,一座青山、一條小河、一葉扁舟、一頂茅屋若隱若現在萬樹叢林之中,那就是一種煙火不食之境界,他們認為生活是什麼樣子,畫面就應該是什麼意境。而西畫觀念總是脫離不了“科學”,理智的思維,表現出同樣理智清晰的畫面,它們無須著重反映個人情感,房子就是房子,桌子是桌子,板凳是板凳……中國畫偏重“寫意”,而西畫之趣味在於“寫實”。

吾學畫尤以宋、元以來文人畫著迷,“四王”“四僧”、八大山人、黃公望、文征明、徐渭、鄭板橋等到近代的張大千、徐悲鴻、黃賓虹、傅抱石都是我追求的“文人畫”精神之最高境界。傳統中國畫蘊含的人文精神與中國傳統繪畫藝術觀和表現手法是緊密聯系、相輔相成的。你會為石濤的奇肆精練、八大的簡略超逸、髡殘的蒼左淳雅、弘仁的高疏幽簡所折服﹔你會陶醉於趙佶禽鳥之清新靈動,會驚嘆鄭板橋蘭竹之遒勁淡雅,會感慨徐悲鴻奔馬雄獅之萬丈豪情。中國畫一向推崇那些不以繪畫為專門職業,但擅於繪畫的文化人。被稱為文人畫家的畫家,首先應該是一個在文化上有修養的人,同時又具有一定繪畫技能。所以,繪畫藝術的最高價值正是隱藏在藝術家無功利的動機之中。

唐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論畫六法》中指出“骨氣形似,皆本於立意而歸乎用筆,凡工畫者多善書。”為最早的“書畫同源”之說,“書畫同源”被作為中國書畫的術語,應該指的是中國書法和中國繪畫的關系密切,兩者的產生和發展是相輔相成的。中國書法有形象內涵的美,也有筆墨,線條,氣韻之美﹔中國畫更是一門集詩﹑書﹑畫﹑印為一體的藝術。元趙孟頫題畫詩道:“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應八法通。若也有人能會此,須知書畫本來同”明李日華《紫桃軒雜綴》也說:“余嘗泛論學畫必在能書,方知用筆。”書畫用筆同法,可見,書畫駕馭筆墨的主要方面是相同的。明王世貞在《藝苑卮言》中以畫竹為例進行了論述:“干如篆,枝如草,葉如真,節如隸”,無疑是對以書法筆墨入畫最精辟之概括。以書入畫,書畫同源。關於“書畫同源”古今之論述不勝枚舉,吾也隻略知皮毛,但吾以為書畫同源,不等於書畫同一。現今,有些書畫愛好者一談到書畫同源,就畫等號,仿佛書就是畫,畫就是書,最后變成了畫符號,寫個龍字必須畫出龍頭,寫個佛字必須畫個菩薩等等,這種一概而論的認識不免失之偏頗。其實,書有書理,畫有畫論,這又足以說明書與畫之區別。

吾與書畫尚屬蹣跚走步、牙牙學語,很多觀點和認識更待提高,古書論之道,不得其要。吾今之作且屬初學之工,承蒙工作之平台,得益諸方家師友指教,受益良多。然吾雖生性愚鈍,非天資聰穎之輩,難以成器,卻有笨鳥先飛之勢,在求學路上定當孜孜不倦,矢志不移。今涂鴉數篇,濁濺其眼,在此抱拳作揖!

陳亮,字羿州,號漫塘布衣、京懷軒主等。1983年生,湖南懷化會同人。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繪畫系本科、藝術學碩士研究生。中央國家機關美術家協會會員。曾供職於國務院參事室、中央文史研究館中華書畫家雜志社,現任文旅部《中國民族博覽》雜志社編輯部主任、《中國封面》副主編。作品曾入選中國美協、中國書協作品展並被相關藝術機構及個人收藏。

編輯出版上百部藝術類書刊及音像出版物:《何海霞山水畫技法經典:燈火傳承》、《書法經典教學:歐陽中石等主講》、《草書技法與創作——胡抗美主講》、《行書臨習與創作——鄭曉華主講》、《書法大賽入展獲獎竅門——李有來主講》、《書法名家教學:巧學歷代行書——陳秀卿主講》、《養生書法——劉俊京主講》、《啟功先生誕辰100周年專輯》、《全國高等院校書法專業考前輔導》、《湯余銘書畫專輯》等。

(責編:邱燁、羅娜)